小白暗骂,这祁陆阳不但是个野种,还是个怪胎。
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,他却偏偏要反着来;戴也不戴个好点儿的,难道不怕招灾上身、死于非命?见他不答,祁陆阳手上力道加重,愈加不耐烦起来。
他想,也不知道背后那人是没有选择,还是老糊涂了,居然找了个这么不顶用的嫩脸来送人头。
只觉索然无味的祁陆阳直起腰来,声音很沉:“那边给你什么好处?我这边双份。”
“以后还是出来玩,再带点我需要的消息给他就行。”
小白还硬撑着不说话,眼皮却动了动,显然在挣扎。
“刚还夸你消息灵通,怎么又傻了?”
祁陆阳说,“开元在港口这块的业务马上都是我的了。
要碰上心情好,让我帮帮你爸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那人已经老了,你别站错队。”
松开小白走到立柜前,祁陆阳左看右瞧,挑了个精巧的骨瓷盘子在手里。
他攥着烟头紧摁上去,不过停留几秒,洁白无瑕的瓷面上就烫出个黄黄的印子来。
“烟灰缸不错。”
丢下这句,祁陆阳拿起外套往外走,小白喊住他:“祁、祁哥,我今天要怎么答复那边?”
“该怎么答复就怎么答复。”
“哦。
那你现在干什么去?”
祁陆阳回头,用一种看笨蛋的表情望着小白:“我会告诉你?问,就说不知道。”
天边已有亮色出现。
晨露打湿了祁陆阳的黑色西装。
闻到上面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和烟味。
他蹙眉,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,扔进了垃圾桶。
他一向不怕冷,去美国读书之前甚至连棉袄都没穿过。
短袖长袖叠着穿,再来件外套,冬天也能扛过去;血气方刚的少年下雨从不打伞,下雪不戴围脖,身上手上却总是热乎乎的。
怪只怪陆家的伙食太好,日子再凑合,养父陆瑞年在嘴上都从不亏待自己和孩子们;所以跟着一起长大的陆晚,也就是他曾经名义上的侄女,身体底子也不错。
女孩儿到底还是没那么扛冻。
大冷天的,陆晚每每外出回来,铁定要把冰冰凉的手伸进祁陆阳衣领后脖子那块儿取暖。
好处占尽了还笑话他:“穷骨头发烧啊你!”
祁陆阳这身穷骨头并不便宜。
四百万一条命——这还是前好几年的价格,想来也算是千金买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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